界面新聞記者 | 程璐

10月26日，由界面新聞主辦的2023REAL科技大會上在北京舉行，會上小冰公司CEO李笛發表了《生成式人工智能的變革已至，但商業未至》的演講，他認為當前由AI創造的價值與AI公司實際獲得的價值之間，存在巨大鴻溝，科技屆究竟應該以什么樣的商業模式去面對新時代的變革，是個值得探討的問題。

ChatGPT橫空出世后，過去大半年時間，科技屆進入“晉西北打成一鍋粥”的狀態，對于商業困局，小冰也在找答案。李笛提到，“我們在人工智能領域做了10年時間，結果大家越做越內斂，越不愿意多說什么，而是嘗試解決問題。”

現在的一個共識是，我們正處于科技變革的時代，但變革也將是很長的周期，問題是現在正處于變革的什么時期？李笛提出，“我們相當于處在孟德爾剛發現遺傳規律的時候，一片混沌，有人發現了曙光，但還有更大的沒有解決的問題等著我們去解決。”

首先，技術創新震蕩期尚未結束，很難說接下來會發生什么變化。此外，大部分產品應用尚未證偽、適合的商業模式尚未確立，這也意味著有更多機會。

回到現實，李笛認為在人工智能的產品應用和商業化的問題上，面臨的第一個鴻溝是“誤解”，也就是AI創造的價值，與AI公司實際獲得的價值之間，存在巨大的鴻溝。這個價值的誤差，也造成了過去十年以來AI公司最大的困難。

這也造成一個局面，即對于很多規模有限的垂直公司來講，當他們用新的范式，但商業模式沒有同步進步的時候，它意味的僅僅是市場的縮小，AI并沒有獲得應有的回報，這樣的市場是無法推進的。

在此基礎上，大家開始競爭內卷，并將使問題進一步加劇，導致預期的利潤空間只能從成本節約中獲得，但李笛認為“省錢是掙錢”的觀點是不對的，只有掙錢才有提升空間。

本質上看，人工智能公司在新時代面臨的問題可能是，API調用的商業模式是有問題的，它未體現生成式人工智能的創造力價值。

更好的價值解法會是什么樣的？李笛也提出了小冰近期的嘗試——Revenue Share。今年上半年小冰和Netflix合作，用人工智能生成動畫短片不同的橋段、分鏡頭，Revenue Share的方式讓小冰在三分鐘短片上，最終獲得了12萬美元的利潤。網飛也認為是合理的。人工智能公司不僅僅是做簡單的技術輸出，而是要提供高附加值。

很多人提出，在由人工智能推動的新時代，依然要用流量模式，特別是針對To C的產品。但李笛提出，新時代的流量Game和舊時代是不一樣的，因為基于大模型的流量非常昂貴，每天用戶要切換到大模型上的成本可能是數億元，太昂貴了。以前小冰依靠免費，進行周邊的廣告、電商方式變現，但今天這個門檻會非常高。

對于行業內卷的情況，李笛認為，人工智能領域的準入門檻降低后，有更多的從業者進入到行業，這是很好的事情，會帶來更多的新的思維，讓行業探索更多新的方向。“但如果誰看到了一個方向后也學習模仿的話，那就是卷。卷加上昂貴的成本，可能會讓新技術成為應用公司的負擔。”

 “我認為一個解決方式是，通過獲取適當高附加值的方法抵消成本問題，也許比期待算力成本下降更具可實施性。”李笛說道。

至于什么樣的東西是可以帶來高附加值的？李笛認為，今天從中國到硅谷，幾乎所有的公司都在做與交互有關的事，通過交互建立起系統和用戶的情感紐帶。過去情感紐帶在To C的產品里很關鍵，但今天即使在To B領域，這件事也變得很關鍵。

李笛舉了一個例子，就像銀行里兩個不同的客戶經理，經過專業培訓后，他們業務能力一樣，那到底是什么讓兩者工作業績實現巨大差距？李笛認為，情緒價值往往會帶來更高的溢價空間，這是抵消成本的很好方法。

“大模型時代來了，很多人都會有一種時不我待的心態，會焦慮會恐慌，但現實情況可能是在掃雷，我們在嘗試、在判斷，但沒辦法判斷下一個方塊是雷還是方塊，世界是遠遠大于我們已知的，很多問題等著解答。我們究竟應該以什么樣的商業模式去面對新時代的變革？”這是李笛最后提出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