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者｜趙陽戈
業績下滑91.49%！萬泰生物（603392.SH）2024年年報出爐那一天，無疑成了3萬投資者的“黑色財報日”，而后續2025年一季報的虧損，更加劇了這份凝重。萬泰生物的業績驟降，與疫苗板塊的回落有直接關系。公司一方面要硬扛進口產品擴齡等操作的沖擊，另一方面需直面國內競爭者的追趕，還需承受政府集采帶來的利潤折損。其實不僅僅是萬泰生物，整個行業都在這場洗禮中。
2024年業績“暴瘦”
根據萬泰生物的年報，公司2024年營業收入22.45億元，同比2023年下降59.25%；歸屬于上市公司股東凈利潤1.06億元，同比下滑91.49%，直接“腳踝斬”；其扣非凈利潤-1.86億元，同比變動-117.29%；全年經營活動產生的現金流量凈額3.55億元。截至2024年年末，萬泰生物可供分配利潤為17.33億元，不過2024年公司擬不派發現金紅利、不送紅股、不以資本公積金轉增股本。
不僅如此，在4月25日披露的2025年一季報里，萬泰生物下滑趨勢未止，一季度公司營業收入4.01億元，同比下滑4.76%；歸屬于上市公司股東凈利潤-5277.69萬元，同比下滑141.98%。這是萬泰生物上市以來，首次錄得一季度虧損，且公司一季度的經營活動產生的現金流量凈額為-8597.29萬元。
根據安排，萬泰生物即將在4月28日上午，召開2024年度暨2025年第一季度業績暨現金分紅說明會，投資者可于4月21日至25日預提問。
公開資料顯示，萬泰生物成立于1991年，上市于2020年4月29日，控制股東養生堂有限公司，持股比例55.79%，實控人為前首富鐘睒睒，控制養生堂有限公司73.49%的股份。
猶記得在萬泰生物上市之初的盛況，上市即拉26個“一字板”，氣勢如虹，萬泰生物8.75元/股的發行價在區區3個月時間便上摸296.8元/股的高位。經歷一輪休整，2020年12月3日萬泰生物股價發起二次沖鋒，于2021年2月18日沖到了344.7元的歷史高度，萬泰生物的市值也一度超過了1300億元。因為萬泰生物的超級表現，鐘睒睒身家也是一路暴增了數百億元。
盛況之后，復權來看，萬泰生物從最高點回落至今，累計跌幅約54%，剛好“腰斬”，市值跌落至目前的830億元左右，和公司近年來的業績表現同向。
受九價HPV疫苗擴齡等影響
那么萬泰生物業績出現驟降結癥在哪？“主要由于公司疫苗板塊受市場調整、政府集采及九價HPV疫苗擴齡等影響，銷售不及預期，疫苗板塊收入較同期回落”，公司如此表示。而經營活動產生的現金流量凈額的變化，則“主要是由于產品銷量下降，銷售商品收到的現金下降所致。”
公開信息顯示，萬泰生物身處生物藥品制品制造行業，包括體外診斷和疫苗兩個子行業。
在疫苗領域，萬泰生物開發的國產首個二價HPV疫苗“馨可寧 Cecolin?”已獲得了中國(不包括港澳臺)和海外21個國家和地區的市場準入，戊肝疫苗是全球唯一上市的預防產品，九價HPV疫苗III期臨床數據表現優異，20價肺炎結合疫苗、重組帶狀皰疹病毒疫苗、新型凍干水痘減毒活疫苗(VZV-7D)等諸多新管線正在推進中。
回看萬泰生物上市以來的表現，2022年疫苗、體外診斷業務營收分別為84.93億元、26.74億，2023年分別為39.6億元、15.33億元，2024年分別為6.06億元、16.09億元。可見，兩個業務都出現了下滑，但疫苗業務的滑落更為明顯。
2020年5月，萬泰生物自主研發的二價HPV疫苗正式上市銷售，成為國內首家。彼時，國內銷售的還有葛蘭素史克公司的二價宮頸癌疫苗，以及默沙東公司的四價、九價宮頸癌疫苗。很快，萬泰生物的二價HPV疫苗便嶄露頭角，上市的2020年，就實現銷售收入6.93億元。并且，萬泰生物還表示，正在研制九價產品。
HPV：一種屬于乳多空病毒科的乳頭瘤空泡病毒A屬，是球形DNA病毒，能引起人體皮膚黏膜的鱗狀上皮增殖。表現為尋常疣、生殖器疣(尖銳濕疣)等癥狀
二價HPV疫苗：用于預防HPV16/18感染及因此引發的生殖器疣等疾病的疫苗
九價HPV疫苗：用于預防HPV6/11/16/18/31/33/45/52/58感染及因此引發的生殖器疣和宮頸癌等疾病的疫苗
或許感受到了追趕的壓力，默沙東做出反應，根據公開信息，在2022年8月底，默沙東將九價疫苗的適應年齡進行擴展，適用人群由原來的16歲至26歲的女性，拓展至9至45歲女性。
“默沙東九價疫苗擴齡，目標在于盡可能地吃掉存量市場”，某疫苗公司人士表示，HPV是“打一個少一個”，“其實二價疫苗，也可預防因高危型人乳頭瘤病毒(HPV)16、18型所致宮頸癌，但了解到部分女性在心理上存在追求更高價次疫苗的現象”。該人士還表示，默沙東不僅是擴齡，還擴大了產量，以前是內地一針難求，有人為了打針要去中國香港，現在產能向中國傾斜了很多。
所以看起來，默沙東的一番操作，不僅是對未來國產九價產品有影響，對二價產品也有沖擊。
萬泰生物的九價疫苗尚在III期臨床
反觀國內企業，目前仍未有九價產品問世。
2025年4月15日，萬泰生物披露“九價HPV疫苗啟動男性III期臨床試驗并完成首例受試者入組”的公告。公司表示，2024年11月收到國家藥監局核準簽發的九價人乳頭瘤病毒疫苗(大腸埃希菌)，近期，公司按照臨床試驗方案啟動九價HPV疫苗男性III期臨床試驗，并完成首例受試者入組，試驗目前進展順利。
據悉，全球范圍內，男性每年約有7萬新發癌癥病例與HPV感染有關，主要包括陰莖癌、肛門癌、口咽癌和其他頭頸部癌癥。在這些癌癥中，約80%可歸因于HPV16/18，約90%可歸因于HPV6/11/16/18/31/33/45/52/58。
萬泰生物披露，公司研發的九價HPV疫苗覆蓋HPV16/18/31/33/45/52/58七種高危型和HPV6/11兩種低危型，適用于預防由HPV6/11/16/18/31/33/45/52/58型所致的生殖器疣、陰莖/會陰/肛周癌及其癌前病變(1級、2級、3級陰莖/會陰/肛周上皮內瘤變，PIN1/2/3)、肛門癌及其癌前病變(1級、2級、3級肛門上皮內瘤變，AIN1/2/3)等適應癥。“主要目的是評價九價HPV疫苗在中國18~45周歲男性人群中的有效性、免疫原性和安全性”，萬泰生物稱。
界面新聞也注意到，公司表示疫苗產品的臨床試驗作為一項高度復雜且嚴謹的科學活動，其試驗周期普遍較長。公司九價HPV疫苗男性III期臨床試驗能否達成預設終點指標以及能否獲國家藥監局的批準上市具有不確定性。
“未來還有其他流程，啥時候上市得看進展”，萬泰生物工作人員表示。
目前，國內已有默沙東公司的佳達修?四價人乳頭瘤病毒疫苗(釀酒酵母)男性適應癥獲得國家藥監局的上市批準，適用于9-26歲男性接種。佳達修?9九價人乳頭瘤病毒疫苗(釀酒酵母)男性適應癥已獲得國家藥監局的上市批準，適用于16~26歲男性接種。
“不排除（默沙東產品）后續也有擴齡的可能”，上述疫苗公司人士表示。
二價疫苗價格承壓
就萬泰生物的二價HPV疫苗產品來說，除了九價擴齡的沖擊外，追趕者間的競爭，也是激烈的。
據悉，在萬泰生物疫苗上市后不久，沃森生物（300142.SZ）方面也實現突破，2022年實現二價HPV疫苗上市銷售并成為中國第二家、全球第四家自主研發并成功上市HPV疫苗的企業。當然，沃森生物同樣在研發九價產品中。
數據顯示，沃森生物2022年雙價HPV疫苗批簽發量498.05萬劑/瓶，2023年批簽發量535.31萬劑/瓶，2024年年報里并未看到羅列明細，只披露已上市疫苗合計批簽發2463.92萬劑。
“我們也是為了避開激烈的競爭，產品上市后選擇的是惠民路線”，沃森生物工作人員如是稱。按照沃森生物2024年年報的說法，公司積極響應了政府的“惠民項目”采購招標，使得雙價HPV疫苗中標價格整體下降。
另一方面政府采購也會有影響。萬泰生物表示，2024年里疫苗行業自發開展“集采”，眾多大品種疫苗價格大幅下降。二價HPV疫苗、流感疫苗、狂犬疫苗等均出現價格跳水，嚴重壓縮行業利潤空間。
萬泰生物二價HPV的中標價格下限也是逐年降低。2020年至2022年年報顯示，公司二價HPV疫苗的中標價格區間為329-344元/瓶，2023年則改為116-344元/瓶，2024年為63-344元/瓶。
在2025年4月23日，江蘇省公共資源交易中心披露“關于公示江蘇省雙價人乳頭瘤病毒疫苗采購結果的通知”， 擬中標產品系馨可寧雙價HPV疫苗，擬中標價格顯示為27.5元/瓶支。
在多番擠壓下，萬泰生物的疫苗市場產銷數據波動明顯。2022年，公司疫苗產銷庫存分別為3450.5萬支、2706.02萬支、1556.79萬支，同比變動分別為106.84%、164.57%、91.65%，當時產銷兩旺；而在2024年，公司疫苗產銷庫存分別為1059.32萬支、904.92萬支、3137.46萬支，同比變動分別為-64.66%、-42.4%、5.18%，產銷大幅下滑且庫存新高。
萬泰生物的體外診斷業務，這些年要比疫苗業務“穩”不少。據悉，體外診斷領域的免疫診斷方向，萬泰生物已基本完成覆蓋高中低通量的儀器布局，包括三款全自動化學發光免疫分析儀(Caris200、Wan200+、Wan100)以及配套115項試劑，國產自研的一款高速化學發光免疫分析儀Wan600開發已經進入行政審批階段；生化診斷方向，公司推出一款高通量全自動生化分析儀WanBC2800；分子診斷方向，萬泰生物則研發一款基于微流控技術的核酸檢測產品。
2024年年初，萬泰生物聘任姜植銘擔任總經理，該人士曾就職于丹納赫集團貝克曼庫爾特，在診斷領域有20年經驗。這是否意味著未來時間段，萬泰生物要在體外診斷板塊上發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