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面新聞記者  | 王姝 章宇璠

當地時間5月3日，伯克希爾·哈撒韋股東大會正式落下帷幕，這次大會被視為“巴菲特時代”的謝幕與新時代的開啟。94歲的沃倫·巴菲特在會上宣布，將于年底卸任CEO職務，結束其長達60年的執掌生涯，由副董事長格雷格?阿貝爾（Greg Abel）接任。

“明天，我們將召開伯克希爾的董事會，我們有11名董事，其中兩位董事是我的孩子——霍伊（Howie）和蘇西（Susie），他們知道我要講的內容。”面對數千名股東，在完整地回答了四個半小時的股東提問后，巴菲特在會議的最后幾分鐘宣布：“對其他人來說，這是一則新聞，但我認為格雷格應該在年底成為公司首席執行官的時機已經成熟。”

巴菲特補充稱，除其家人外，阿貝爾和其他董事會成員均未提前知曉這一決定。現場股東全體起立鼓掌，巴菲特幽默回應稱要大家"喝口可樂冷靜一下"。

這一舉動將標志著一個時代的結束，也引發了人們對這家世界上最大的公司之一、財富創造機器未來走向的疑問。巴菲特表示，一旦阿貝爾接任，他將對伯克希爾的所有決策擁有 “最終決定權”，包括資本配置的各個方面。巴菲特稱，在某些情況下，他仍會 “留在公司，并且可能會派上用場”。他還向股東們保證，自己無意出售任何伯克希爾的股票，將保留公司全部股份（約1600億美元）。

巴菲特說：“我想補充一點，保留所有股票的決定是一個經濟決定，因為我認為，在格雷格的管理下，伯克希爾的前景會比我的更好。”

根據道瓊斯市場數據，巴菲特將在輝煌中退任：伯克希爾A周五（5月2日）收盤報809,350美元，刷新4月2日創下的806,684美元紀錄。

阿貝爾對伯克希爾的股東們而言并不陌生。2020年5月1日，因新冠疫情改為線上舉辦的股東大會上，阿貝爾與賈恩（Ajit Jain）分別代表非保險和保險業務首次與巴菲特同臺答問。2023年11月，巴菲特的伙伴和摯友查理·芒格（Charlie Thomas Munger）逝世后，2024年度股東大會成為首場沒有芒格參與的盛會，阿貝爾以繼任者身份坐在巴菲特左側，全程參與問答環節。

在今年大會的問答環節中，阿貝爾向投資者保證，伯克希爾的資本配置理念將與過去六十年里巴菲特所倡導的理念保持一致，即延續價值投資理念，積極尋找并購機會。只要有好機會，他隨時準備部署伯克希爾3470億美元的巨額現金堡壘。

在今年2月的股東信中，巴菲特數次、專程提到阿貝爾。談到資本配置時，巴菲特表示，伯克希爾在 “選擇股權工具” 方面是 “不偏不倚” 的，無論是完全控制一家公司，還是持有相當規模的股權。巴菲特說，當伯克希爾面臨復雜機遇時，格雷格已展現出與查理·芒格當年相仿的決斷力。

在提及對于日本五大商社投資時，巴菲特寫道：“隨著時間的推移，我們對這些公司的欣賞之情不斷加深。格雷格與他們多次會面，我也定期關注他們的進展。我預計格雷格和他的繼任者將持有這部分日本投資數十年。”

巴菲特還在信中表示，伯克希爾的10-K文件從不粉飾數據或用華而不實的圖表充數，格雷格接任后也不會改變這一點。

巴菲特在2021年的股東信中也夸贊過阿貝爾：“這個世界上聰明人很多，但有些聰明人會做出許多愚蠢的事情。格雷格是個聰明人，但他絕不會做蠢事。”

雖然巴菲特對阿貝爾贊譽有加，但在周六會議開始時，當被問及他是否只是為了讓阿貝爾在接任時擁有更多可支配的資金，才讓伯克希爾的現金儲備不斷增加時，他對此一笑置之：“我可不會那么高尚，為了讓格雷格以后看起來更出色，而自己不進行投資。” 

在股東大會提問環節的第十個問題，也有人問巴菲特：“為何認為阿貝爾是一個非常合適的接班人？”巴菲特并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分享了一些他幾十年來為人熟知的、關于投資領域之外的人生智慧。“你確實應該從事自己喜歡的工作。”他表示，員工會受到同事習慣的影響，所以慎重選擇工作的地方很重要。他建議，雖然人們應該 “謹慎” 選擇雇主，但糾結于起薪之類的因素就沒那么重要了“如果你發現有很棒的人一起共事，那就是值得去的地方。” 他說。

阿貝爾補充道，如果你找到這樣一些人跟你一起工作，在伯克希爾這樣的公司工作，這是非常特殊的地方，你就會愛上這樣的地方，“謝謝你讓我有這樣的機會在這個地方工作”阿貝爾對巴菲特說。

股東大會結束后，巴菲特和阿貝爾告訴CNBC的貝基·奎克，兩人將在周日的董事會會議上討論巴菲特明年的正式角色。巴菲特目前也是該集團的董事長。目前尚不清楚阿貝爾是否也將擔任董事長一職。巴菲特今年早些時候說，他的兒子豪伊·巴菲特將在他死后擔任非執行董事長，以保留公司文化。目前尚不清楚此舉是否會影響這一決定。

本次股東大會舉辦前，市場普遍預期，這可能是巴菲特最后一次完整參與的股東大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