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涌流商業

9月2日，食品巨頭卡夫亨氏宣布，將拆分為兩家上市公司，一家專注于北美食品雜貨業務，一家專注于全球的醬料調味品業務，目的是讓公司在多年銷售低迷后重拾增長。拆分預計需要3億美元成本費用。

消息公布后，沃倫·巴菲特對媒體表達了不認可態度。伯克希爾·哈撒韋是卡夫亨氏的最大股東，持股27.5%。此次拆分決定由董事會做出，巴菲特作為股東因無法投票感到不滿。5月，伯克希爾·哈撒韋的兩名代表從卡夫亨氏董事會辭職，之后拆分計劃出爐。

另外，由于投資者擔心拆分未能解決品牌老化、債務高企等核心問題，當日股價下跌6.97%。

10年前，由伯克希爾·哈撒韋和3G資本合作操盤，撮合組建了這家全球第五大食品公司。但合并以來，盡管管理層不斷嘗試改變，例如剝離某些業務、減少債務，股價還是下跌了約2/3。如今，擁有3.6萬名員工的公司再次一分為二。

巴菲特表示：“合并當然不是一個絕妙的主意，但我認為拆分也無法解決問題。”“它不會創造價值，而且涉及大量費用，你知道的，它對番茄醬的味道沒有任何作用。”

伯克希爾·哈撒韋和3G資本在2013年以280億美元的價格將亨氏私有化，兩年后以630億美元收購了卡夫。如今，卡夫亨氏的市值僅為308億美元。

2019年時，巴菲特就曾表達后悔，“我在購買卡夫時犯了一個錯誤，支付太多了。”當時股價跌至合并時價格的一半。2025年8月初，伯克希爾·哈撒韋對其持有的卡夫亨氏股份進行了37.6億美元的減記。截至2023年底，3G資本已出售了全部持股，也不在董事會中有席位。

現在，巴菲特的觀點是，拆分計劃成本高昂且具有破壞性，股東應該獲得投票權；他們在最近幾天告訴了卡夫亨氏的代表，伯克希爾·哈撒韋不贊成。

另一邊，9月2日晚間，卡夫亨氏CEO Carlos Abrams-Rivera、首席財務官Andre Maciel、董事會執行主席Miguel Patricio對話分析師，公布拆分策略與未來規劃。

Miguel Patricio隔空回應質疑聲音，“我認為對市場和內部員工來說，這場拆分并非是好公司與壞公司之間的區別，而是關乎兩家擁有優秀品牌和巨大潛力的公司，專注力會對我們大有裨益。”

“如今，我們運營著56個不同的產品類別，在做決策時，我們必須明確優先事項。通過將公司一分為二，我們將能夠關注到投資組合中未得到重視的部分。”Miguel Patricio曾經擔任公司CEO，來自3G資本相關的啤酒公司。

分分合合

過去數十年，卡夫不斷合并與拆分，這不是巴菲特第一次對交易表示不滿。2010年，卡夫以約190億美元的價格收購英國糖果公司吉百利，并把冷凍披薩業務出售給雀巢。

當時，巴菲特擁有卡夫擁有9.4%股份，他稱這兩筆交易“愚蠢”。

2012年，在激進投資者壓力下，卡夫一分為二，一部分是全球休閑食品業務，包括奧利奧、吉百利等，也就是如今的億滋國際；一部分是北美食品雜貨業務，規模較小，包括奶酪、通心粉、咖啡、堅果等，保留了卡夫的名字。

2013年，3G資本與巴菲特聯手，收購并私有化了亨氏。2015年，他們撮合組建了如今的卡夫亨氏，在全球擁有4.6萬名員工。

當時，卡夫亨氏合計收入規模達到280億美元，擁有8個10億美元級別品牌、5個5-10億美元級別品牌，包括同名的亨氏和卡夫，以及Oscar Mayer、Ore-Ida、Philadelphia。

合并初期，卡夫亨氏每年削減近20億美元的成本，使公司利潤率領先于同行。但產品及創新上來看，公司近年來一直比較掙扎，因為一些核心產品（如通心粉、奶酪、蛋黃醬）需求減弱，公司努力調整產品組合，以更符合消費者不斷變化的口味偏好、健康需求。

低迷狀態下，公司依靠價格上漲來抵消銷量下降，維持銷售額基本持平。

到2018年，卡夫亨氏的年收入為260億美元，比合并前的2014年低了約10%。公司在疫情中的年份取得過不錯的增長，但沒能解決根本問題。2024年，公司收入為258.46億美元，有機增長率為-2.1%。

7月，卡夫亨氏剛剛公布了第二季度虧損，主要受93億美元非現金減值的影響，這主要是股價和市值持續下跌造成的。公司還進一步下調了全年指引。股價在過去一年下跌了超過20%，同期標普500指數上漲了14%。

巴菲特說：“十年前，我們說偉大的事情會發生，因為你把兩者放在一起。誠實地說，所發生的事情并不令人印象深刻。”

拆分細節

拆分后，一家公司將專注全球市場的醬汁、涂抹醬和調味料業務，另一家將在北美銷售食品雜貨。前者規模較大，正尋找CEO；規模較小的北美食品雜貨業務將由現任CEO掌舵。

公司預計拆分將在2026年下半年完成。

公司一Global Taste Elevation Co.味覺提升和耐儲存食品，2024年凈銷售額約為154億美元，調整后息稅折舊攤銷前利潤Adjusted EBITDA約為40億美元。管理層認為，這些業務線本質上是高增長、高利潤的。

標志性品牌包括3個價值數十億美元的品牌——亨氏Heinz、Philadelphia和卡夫芝士通心粉Kraft Mac&Cheese。2024年凈銷售額中約20%來自新興市場。過去五年，最大的品牌亨氏Heinz有機銷售額年增長率約為7%。

公司二North American Grocery Co.規模化的北美食品產品組合，2024年凈銷售額約為104億美元，調整后息稅折舊攤銷前利潤Adjusted EBITDA約為23億美元。公司擁有3個價值數十億美元的品牌，約75%的銷售額來自各自品類中排名前兩位的品牌，但品類利潤率參差不齊。

這將是一家主要在北美運營的公司，為90%以上的美國家庭服務。

卡夫亨氏董事會執行主席Miguel Patricioc闡述拆分邏輯：“卡夫亨氏的品牌都是標志性的、深受喜愛的品牌，但我們當前架構的復雜性，使得有效配置資本、確定項目優先級、在最具潛力的領域擴大規模變得極具挑戰性。通過拆分成兩家公司，我們可以分配適當的關注度和資源，以釋放每個品牌的潛力，從而提升業績并創造長期股東價值。”

拆分的設想之一，是預計兩家公司將擁有充足的可支配現金流，用于投資有機增長、回饋股東、以及考慮戰略性交易。戰略性交易意味著有可能出售。

2日晚間，高管與分析師交流，討論的主要問題如下：

未來增長預期：

執行副總裁兼CFO Andre Maciel：現在談論每家公司的增長預期為時過早。歷史數據顯示，公司所涉足的品類增長率通常在2%左右，其中，Global Taste Elevation Co.品類的增長率略高，在50-100個基點之間；其他品類增長率略低一些。

拆分耗時耗力，為什么一定要做？

CEO Carlos Abrams-Rivera：作為一家公司，我們的戰略取得了長足進步，但業務復雜性影響了充分發揮品牌和運營優勢的能力。我們堅信，兩家公司更加清晰的戰略運營重點，將能夠推動更強勁的業績，并長期保持。這對卡夫亨氏、對股東來說都是正確的選擇，也是重塑公司未來的絕佳機會。

3億美元負協同效應（費用成本）的構成要素：

執行副總裁兼CFO Andre Maciel：3億美元大約占銷售成本的1/3。其中，大部分是物流成本，因為兩家公司之間的制造業務重疊非常小。所以，1/3是銷售成本，1/3是IT成本，1/3是其他銷售行政和管理費用（其中約一半是銷售和市場營銷費用）。

CEO為什么選擇在規模較小北美食品雜貨業務留任？

CEO Carlos Abrams-Rivera：提醒大家，我將繼續擔任卡夫亨氏首席執行官，直到2026年下半年末完成流程。我個人是在Oscar Mayer公司開始職業生涯的。我可以繼續幫助它們走向未來、發揮潛力，繼續進行戰略投資。

公司認為合并后的10年里規模過大、過于復雜，所以要拆分。如何判定的？

CEO Carlos Abrams-Rivera：規模確實很重要。我們有意確保在所競爭地域和市場中保持規模，這是第一點。第二點，單靠規模是不夠的，我們需要深思熟慮，并有意識地為規模設定目標。今天拆分，讓我們有機會專注于真正思考規模。我們創建一家75%專注于醬料和涂抹醬公司，在未來保持專注度，在市場上保持至關重要的競爭規模。

醬料調味品業務銷售在消費趨勢變化中會下降嗎？

CEO Carlos Abrams-Rivera：過去五年，這些類別的業務一直在全球范圍內增長。自2019年以來，實際增長率約為5%；而在美國，自2010年以來增長率約為3%。

過去12個月里，美國市場面臨挑戰，消費者信心處于歷史低位，導致消費支出下降……隨著創建新公司Global Taste Elevation Co.，公司將更加專注于進一步投資，不僅在市場營銷方面，還在持續推動未來增長所需的能力方面。

過去10年里，公司這一領域的消費量有8年是增長的。唯一的例外是疫情過后的那一年，當時所有業務都出現了下滑。去年我們看到了消費環境的影響，除此之外，這項業務一直非常有韌性，保持著穩定的增長水平。